無聊慎入：鴻門宴係咪fake news？
見《粵典》收錄咗「鴻門宴」一詞，不期然諗起司馬遷呢條友寫埋啲嘢同八卦雜誌娛樂版一樣咁可信。忽發奇想，會唔會連「鴻門宴」咁經典嘅故事都係 fake news 呢？[1]
基本故事背景：劉邦首先攻入關中，接受秦王子嬰投降。之後項羽率領大軍想入關，劉邦唔俾佢入。但當時項羽啱啱打贏鉅鹿之戰，人人都怕佢，反而劉邦軍隊冇打過大仗，自問唔夠項羽打。最後，劉邦喺鴻門同項羽認錯。
根據《史記》，楚懷王本身約定「先入關中者王之」，劉邦入關之後，諗住做今次發達有得做關中王，點知項羽軍暴力向咸陽推進，劉邦喺項羽淫威之下屈服，但項羽集團仍然想殺死劉邦，劉靠張良同樊噲幫助，借尿遁執返條命仔。之後項羽分封諸侯，走數唔守約定，劉邦只分派到巴蜀漢中地區為漢王。
細個聽呢個故仔，我已經有幾樣嘢唔明：
- 點解項羽咁打得，但劉邦會先入咸陽？
- 點解項羽集團(起碼范增)想殺劉邦但又俾佢走得甩？
- 點解要項莊舞劍殺人？明明劉邦已經深陷項羽軍中，叫個小隊一擁而上就搞掂，要殺使乜咁華麗？
- 點解劉邦驚死又要去親自見項羽？既然去咗又要逃走？
作為不負責任9upper，我認為當其時發生嘅事其實係咁嘅：劉邦作為楚軍支部，睇中秦軍全部兵力集中同項羽軍對戰，函谷關幾乎完全冇人守，就帶住少數雜牌軍攻進咸陽。技術上劉邦確實係符合「先入關中者王之」嘅條件，但項羽肯定心諗：「屌你呀？！執死雞？你好快啲出嚟同我解釋咩事，唔係你死梗！我己經同章邯傾掂咗數，關中地區係俾佢管架！」
劉邦知自己唔夠實力同項羽鬥[2]，走去同項羽認錯認契弟。《史記》話范增想殺佢，唔知真唔真[3]，但項羽就肯定冇打算殺佢。講起刺殺，項羽係熟手慣犯嚟，早幾個月連上司都殺埋[4]，點可能會失手？鴻門宴真正嘅目的，肯定係項羽同劉邦講數：「劉季呀劉季，睇唔出你一介流民咁撚醒喎，咁都俾你執到隻死雞。叻啦你！嗱，唔好話我唔幫你，嗰邊條茂利你認唔認得？介紹返 — — 章邯老兄，統領十幾萬秦國降卒，你唔係諗住叫佢哋返鄉下耕田呀？咁啦，漢中都算係關中一部份，分返啲地益你，你做『漢王』算啦！至於我呢，關中王就唔會做架喇，等班𡃁入咸陽見識下就走，之後我仲要返老家搶返楚王個王位，你喺關中自便啦！」
劉邦：「咁都好喎！多謝大佬！」就係咁，雙方達成協議，劉邦接受咗巴蜀漢中嘅封地，項羽軍隊喺咸陽打完劫就走。
完。
雖然唔排除范增真係想殺劉邦，同埋劉真係借尿遁，但照常理點睇都似係小說家發明嘅情節：舞劍殺唔死人、樊噲隻身闖入宴席、劉邦借尿遁、幾個人喺守衛森嚴嘅軍營逃脫、范增發牌氣話「奪項王天下者，必沛公也」⋯ 呢啲都係聽落好 juicy 但其實要上帝視角先會砌得出咁嘅故仔。[5]
何況，如果劉邦真係借尿遁，即係未同項羽傾掂數，之後嘅事就比較odd嘞：雙方不歡而別，但項羽軍冇同劉邦開戰，劉仲要乖乖俾項羽入咸陽，零衝突，之後再接受分封⋯⋯乜你唔覺得怪怪哋咩？真係借尿遁嘅話，項羽點解唔會覺得劉邦畏罪逃走，反而增加疑心想誅殺佢呢？
所以，綜合所有證據，考慮到司馬遷成日收錄埋啲fact check唔到嘅傳說，我認為鴻門宴殺人事件根本唔存在。呢個會面其實係項劉勢力傾分贓問題，而結論係雙方都(暫時)滿意結果，會談成功。而《史記》必須咁寫，純粹係之後劉邦要搵個藉口話項羽走數分封唔公平，先有理由聯合天下諸侯打項羽架嘛。如果呢單 fake news 係劉氏集團作出嚟，又真係幾有創意，連老大借尿遁都諗得出，係威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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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大家可以諗下：互聯網年代資訊咁發達，搞個選舉都可以周街流傳 fake news，兩千幾年前會係點？抹黑(死咗嘅)敵人，只需一支毛筆。所以某程度上，只有天下皆知嘅嘢先可信。如果有人喺密室傾偈，而後來其中一方勢力死晒，就好容易「死無對證」俾人抺黑到面目全非。而「鴻門宴」就係一個咁樣嘅情況。
- [2] 史記話劉邦有十萬兵都唔知係咪吹水，有十萬兵就唔會守唔住函谷關啦？(一係就根本冇唔俾項羽入關)
- [3] 見下
- [4] 項羽一出道就同叔叔項梁夾份殺咗會稽假守，喺鉅鹿之戰之前殺咗上司宋義，會唔會連一個喺自己軍營嘅劉邦都殺唔死？
- [5] 呢啲 fake news 寫得唔錯，只能夠隱約覺得唔多對路，但邏輯上冇咩大誤，所以我必須話「唔排除」
(原文於 2020 年 11 月發佈，略有修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