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less Eight》觀後感：明天會否來臨？

八月三十一號趕唔趕暑期功課，其實，只係關乎你信唔信九月一號會來臨。

其實點解我哋相信聽日一定會來臨？

從來冇人話俾我哋知，呢個世界一定會延續落去。可能聽日第三次世界大戰、可能殞石撞爆地球、可能物理定律忽然改變、可能瞓緊覺時俾人暗殺、可能半夜時心臟病發 。咩都有可能發生，點解我哋會覺得聽日一定會來臨？

或者只係信仰。否則，聽日要交嘅貨，你今晚捱更抵夜趕工，為咗啲乜？

有人話：我做咗幾十年人，呢幾十年以來，每一個明天都有發生，所以作出「明天會來」嘅假設，都好合理啫。啱，好啱，一啲都冇錯。一個 Darwinist 仲會同你講，以前唔相信明天會來嘅人，屢欠卡數，被人捉咗入 debtors’ prison，媼唔到女，生唔到仔，被踢出咗 gene pool。所以到咗今日，大部份人都相信明天會來。其實，人類嘅 DNA 可能一早 encode 咗「明天會來」嘅信仰。當年某些人類祖先犧牲繁殖機會，留俾我哋呢份千錘百煉嘅智慧，點都有啲道理嘅。

不過，作為一個屎忽痕、質疑聽日會不會來臨嘅哲學家，我深深明白「過去嘅表現唔一定係未來業績指標」呢個道理。即係咁：如果 plot graph 睇 trend 就可以解決晒人類所有問題，咁人類自然就會進化到每個人都去做統計學家，唔會整咁多屎忽痕嘅哲學家出嚟，質疑世界每一樣事物係咪真實。

一個屎忽痕嘅哲學家仲會問：我憑乜嘢相信「過去」真係發生過？我憑乜嘢相信記憶入面嘅「過去」準確無誤？點解我哋唔可以相信呢個宇宙冇過去亦冇將來，只停留在「今日」，而「今日」不停地 loop 咗一千六百七十九萬次？如果你相信世界存在一個無所不能嘅神，就更加應該考慮呢個可能性。

霍金喺「時間簡史」講過「時間箭咀」其中一些物理性質：

為何我們從未看到碎杯子集合起來﹐離開地面并跳回到桌子上﹐通常的解釋是這違背了熱力學第二定律所表述的在任何閉合系統中無序度或熵(entropy)總是隨時間而增加。換言之﹐它是穆菲(Murphy)定律的一種形式﹕事情總是趨向於越變越糟﹕桌面上一個完整的杯子是一個高度有序的狀態﹐而地板上破碎的杯子是一個無序的狀態。人們很容易從早先桌子上的杯子變成後來地面上的碎杯子﹐而不是相反。無序度或熵隨著時間增加是一個所謂的時間箭頭的例子。時間箭頭將過去和將來區別開來﹐使時間有了方向。

人類之所以相信歷史、相信過去，主要因為有歷史遺物。而歷史遺物，其實就係霍金講嘅「桌面上嘅完整杯子」，即係一啲「高度有序」嘅物品，雖然經過幾千幾萬年，但始終(幸運地)保存無缺，冇因為時間變遷引致嘅熵增加而破滅。所以我哋某程度上係靠尋找「違背熱力學第二定律」嘅證據去證明「過去」曾經確實存在，唔知點解好似唔係好 make sense 咁。

（我開始唔知自己講緊乜。）

不過，我始終諗極都唔明。點解臨瞓前，我知道如果唔校鬧鐘，聽日就會唔知醒。我嘅記憶話俾我知，之前發生過「冇校鬧鐘所以唔知醒」嘅經驗。但係，如果我質疑聽日會否來臨，咁我自然就要質疑尋日是否存在過。或者「過去」同「將來」，都只係人類發明出黎嘅概念。人類當年成功喺非州同獅子爭飯食，之後更走出非州，統治世界，可能就係靠「過去」同「未來」嘅概念。人類有能力記住過去發生嘅事，有能力推測將來可能發生嘅事，老謀深算，知道與其今日食咗隻小乳豬，不如過幾個月養大佢之後食隻死肥豬；又知道就算幾肚餓，都要留返啲穀種，否則下一年肯定餓死。相反，睇下大自然嘅動物，就冇咁既覺悟。例如，點解大灰狼遇到小紅帽唔識得玩蘿莉育成？（可能有人會拗話蘿莉好食啲，但係大灰狼連小紅帽嘅婆婆都食埋，唔可以讚佢識食。）大灰狼唔知道原來蘿莉養多幾年會變熟女，多肉啲、飽肚啲。由此可見，「過去」同「將來」係人類獨有嘅概念，大灰狼佢識條鐵。

古時嘅人類雖然知道耕種畜牧要等待明天嘅收成，但從來唔會老奉覺得明天一定會來（可能古時嘅人類個個都係哲學家）。所謂「太陽從東邊升起」呢樣嘢，只有現代人先會覺得理所當然。古時嘅人類覺得呢個現像不可思議，又擔心忽然有日天體會停頓，所以先對太陽神如此崇拜，邊似得我哋而家咁老奉，隨便彈一句咩「牛頓力學」、「開普勒定律」，就覺得「太陽從東邊升起」好似係永恒不變嘅事實。如果《Endless Eight》入面冇未來人嘅角色，故事嘅主角根本就唔會質疑九月一日嘅真實性。所以，人類就算活在一個不斷重複嘅世界，都可以相信九月一號嘅來臨。

所以，屎忽痕嘅哲學家都係要問一句：究竟「明天」係咪存在？

今日冇人知。

（原文於 2014 月 4 月 發佈）